仲长统抿了口酒水,出奇的淡,却也不难喝,更似稚子所饮的果酒。

“以此言之,人事为本,天道为末。”

他掷地有声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人事为本……长久的沉默后,荀晏无声的微笑起来,他为自己倒上一盏清酒,举杯遥敬。

“可为同道乎?”

年轻人眼神亮得惊人,盯着正慢慢饮下一盏酒的荀晏。

那青年反而大笑,他少有这般笑法,一时竟让因久病而略显寡淡的容貌显得昳丽鲜活得过分,叫身前之人有些看得怔住。

他起身离席,只在路过之时不轻不重拍了仲长统的肩膀。

“空言高论、难行之术,”他说,“再想。”

仲长统皱眉,正欲再言,却偏偏又见着身旁那人将他的‘拙作’好端端收了起来。

“你去过许都吗?”

荀晏歪头问道,不待眼前之人回答,他又自说自话的给了回答。

“两日后随我一道去一回许都。”

“去做什么?”

“印刷之事,需朝中下令方可能行。”

“中丞以为我方才之言有何不妥?”

仲长统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