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弱冠,自然应当取字,公达连取个字都不取就把儿子放出来,实在是有点点渣。
荀晏悄悄腹诽起了大侄子。
“他怎就才学浅薄了?”他小声嘟囔着,“昔日颍川文会,他与我那几位兄长都极为出挑,多为人赞赏,那何伯求更是将他引为知己,所谓才学浅薄全是借口……”
“叔祖也是自幼有名士之风。”
荀缉认真说道。
荀晏也认真回忆了一番,只记得自己少年时颇为自闭,不喜参与文会,更不爱与那些进进出出的名士打交道。
思及此处他突然有些索然无味。
名士评语,乡议点评,荀氏从来不曾缺席,这也是所有士族都会做的,再寻常不过的事。
“纠,这个字如何?”
他蓦的开口问道,眼神却并未看向荀缉,反而是遥望着远方。
他有一双堪称漂亮的眼眸,不似世人所称赞的丹凤眼那般雍容有威仪,而是一双弧度柔和的杏眼,明亮而清澈,似是能照进人的心底。
荀缉恍惚了一瞬,这才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落日余晖下,尘土的飞扬在那一缕光下愈发显眼,他看到了一面旗帜在远方摇曳着。
“……夏侯?”
他喃喃念了出来。
“元让至矣。”
荀晏笑着拍去
了手上的灰尘。
盲眼夏侯风尘仆仆,较先前所见愈发沉稳,举止有礼,与那些个个跳脱的诸夏侯诸曹将军格外不同。
所以人家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