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皆已伏诛!”

将领大声喊道,身上犹是点点血污。

主君拍过他的肩,与他擦肩而过,一步步上前去,这般情形下他竟犹自闻到了一缕极淡的药香,与四周令人作呕的

血腥味格格不入。

年轻的御史神色寡淡,面色又是一贯的苍白,他站得很直,虽身形羸弱,却自有一番凌厉。

“张琰?”

他问道,声音中不带恼怒也无有痛恨,只是单纯叫了这个名字罢了。

张琰低下了头掩去神色,他不知应当是恐惧还是后悔,后悔自己响应高干等人在弘农兴兵而反?恐惧性命即将断绝于此?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兵败于此,一死也是理所应当……

“琰鬼迷心窍,犯下这等大错,不求御史能够原谅于我,但求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他伏在地上,哀求着说道,“我熟知河东弘农地形,通晓卫固高干等人防守要害……”

他看到站在十步开外的人动了,他朝他走来,步伐干脆而利落,似是为他所言之事所动。

怀间匕首冰冷,他知道这是他唯一一个翻盘的机会,虽有传闻荀清恒善剑术,但他久病在身,即使少年时武艺超绝,如今又能剩下多少?

他只要劫持住他,他就可以逃出去,只要逃走,他未必不可以东山再起……

心里念叨着,他几乎目不转睛盯着那双染了鲜血的靴子,口中还在不停吐出各种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