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略谈定了出兵事宜,荀晏亦知不少人不甚满意,如今曹操能给他们的并不多,粮食辎重,不可能,他们最大的资本仍旧是拥护天子的大义,这对于一部分人而已已经足够了。

当年眼疾手快把天子抱走真的是最大的战略成功,荀晏不由想着,当年只感觉是普通的一步,如今来看却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奠定了日后的所有。

一场宴席,眼前尽是奢靡,在北方难得一见的蜀锦在这儿却不算太稀罕,尤其是席中都是有钱人,晃得他简直眼睛疼。

他虽不喜奢靡,但见着这般如艺术品的蜀锦仍不由得多看几眼,想着大概曹老板会很喜欢这种美衣裳。

酒过三巡,荀晏起身辞以舟车劳顿,不胜酒力。

……舟车劳顿大概是有,不胜酒力就很难说了。

满打满算这人估计就敬刘璋那一杯是真喝了,其余皆是碰了碰嘴唇,边上还有个亲属在代饮。

待得出了府邸,荀晏抿了抿唇,有些直不起腰,被扶着才上了车,去往暂且歇脚的官舍。

那车晃得他心烦,他忍了一会寻了条帕子,将方才吞下的酒水又吐了出来,只是再出来却成了淡淡的粉色,喉咙间顿时又皆是血腥气。

他开始左顾右盼寻思如何销毁罪证,免得又被念叨,这胃出血断断续续就没有好过,他感觉再养养也凑合了,只是他师弟解锁了念叨人的技能。

还未等他想出什么,马车已然停下,外头有人唤了一声,随后掀开车帘。

“叔祖?”

年轻人唤了一声,视线慢慢移到了荀晏手中还未销毁的罪证上去。

“多年不见阿缉,”荀晏若无其事的塞走那条帕子,他看了看那年轻人,忍不住说道,“颇有公达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