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摇着头坐了下来,眼神中透出一种莫名的慈爱,荀晏感觉自己一瞬间幻视了某位叔父或者伯父。

随后钟繇道:“友人长辈亲至,自然不敢不精心照料,是吧小叔父?”

荀晏:……

好怪。

“钟公莫要如此,”他顿时肃然起敬,又忍不住问道,“公达……公达与君多有通信?”

钟繇颔首,半晌却没听得对面人的回复,他抬头,看到那张俊秀的脸被姜汤热气笼罩,唇上还染着桑椹的深色,这会正神色莫测的盯着他看。

“他少与我通信。”

荀晏平静的说道。

钟繇与他对视两秒,他开始思索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仍然夹在这对叔侄中间里外不是人。

“倒也不多,”他解释道,“益州离关中路程遥远,不过是近日略有信件。”

荀晏眨了眨眼睛,慢条斯理寻了块帕子擦了擦嘴,微微坐直问道:“元常有何谋划?”

驻留于平阳多日,不理郭援西征河东,似是全然被一个匈奴单于绊住了,这看上去不大像是钟元常的行事。

虽是文人,亦好墨宝,但汉朝的文人一般都比较彪悍,钟繇同理。

钟繇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此时的他不像曾经那文人名士,而是手揽兵权镇压关中诸将数年的主将。

“再等几日,我可大败呼厨泉于平阳,逼郭援弃河东回援呼厨泉。”

荀晏思忖片刻,突然说道:“君遣使连合关中诸将。”

“清恒知我意,”钟繇叹道,“只是能否连合成功却是未知之数。”

关中将领是必须争取的,因为袁氏既然发兵关中,就必然会想办法私下与那些将领获得联系,那这便演变成了钟繇与袁氏的博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