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门一片惨白与猩红,他率领余部轻而易举的打败了一支占据在偏远小县的小部落,他骑在马上,马蹄踏过雪花与血水,他心中并无什么波澜,这种胜利对他而言再正常不过。

寂静中,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孩子穿过了一路的尸体与冷眼观望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吕布的身前。

她问他是谁。

他说他是吕布。

他只需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个汉人孩子,她还很小,说不定只有十一二岁,但一个女孩被劫掠到了这种部落里,会遭遇什么都是可想而知的。

她满怀期待的问他,将军是不是回来救他们的。

他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压抑、沉重、怅然的坠在胸中,边界一步一步的在退让,直至如同脚下混浊的雪一般,混淆不清、污浊不堪。

不是记忆中的草原与牛羊,儿郎的高歌,取而代之的唯有无止境的抢掠与迁徙,在中原王朝最衰弱最分裂的时刻,在这片边境发生的狂欢。

荀晏将他的反应收入了眼底,他耐心的又问道:“将军想要什么?”

吕布似是突然惊醒,他抖了一下,惊得边上马儿轻鸣一声。

这不是昔日的赤兔,但仍能看出这是一匹并州的好马,膘肥体壮,平日里必是精心养护着。

“我要并州,”他直视着面前人说道,眼底是咄咄逼人的锋锐,“曹公敢给吗?”

“未必不敢,”荀晏扯了块席子跪坐下来,微微弯着腰,“并州铁骑,天下闻名,司空一心北伐无力顾及并州,然袁氏铁骑多出自乌桓匈奴,若将军能扰并州,牵制高干,此功可为一州之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