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偏偏有时候又莫名的欣赏这份坦诚直率。

“伏义守在并州,匈奴叛乱后并州已是乱地,高干只保上党一郡,与匈奴为善……”吕布絮絮叨叨的一边走一边说着,他话音一顿,仍是说道,“布之家乡亦为匈奴所占,遂……铤而走险欲入关中……”

荀晏听罢没有多大的意外,此时的并州对于一个毫无根基的外来人而言是寸步难行的……虽然很离奇,但曾是并州出身的吕布于如今的并州而言确实几乎算得上是一个外来人了。

他猜测吕布会趁此乱入关中,寻求凉州或关中诸将之援,虽然他们可能关系并算不上好……毕竟吕布叛董卓,算是一刀嘎了凉州政权的半壁江山。

“将军如今所求为何?”

他打断了吕布的闲聊,这般问道。

吕布陡然沉默了下来。

所愿?他曾经想要名扬天下,他跟随董卓,他割据中原,他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可那些人还是看不起他。

昔年雒阳长安的士大夫看不上他,王允只将他当作武人,兖州的士族冷眼旁观,徐州的士族宁不出仕,就算到了今日,那些河北而来占据并州的河北士人同样看不上他。

天气炎热,眼前同样士族出身的郎君不耐的扯开了衣领,冷

白的侧脸上还粘着些不知哪儿染上的泥,眼角处被枝叶划伤了一条淡淡的伤口,看上去有些狼狈,但他仅是坐在那又与寻常武人全然不同。

吕布收回了视线,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当时他刚刚回到并州,他曾经满怀壮志,欲立业于中原,最后却以败军之将的身份再度归来,他心灰意冷的穿行在匈奴与羌人之间门,他回到了他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