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算了,我来吧。”
夜幕时分,宫内终于重归寂静,有人心下惴惴无法入眠,也有人连夜四处奔走,染血的宫道已沉淀成了深褐色,那是白日里洒下的血。
夜半三更的,荀晏迷迷糊糊听到了木屐走动的声音,木门吱呀的被推开,他半梦半醒的歪了歪头,眼都未张,只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阿兄……”
他含糊的叫了一声,又沉沉睡了过去。
荀彧目光落在的幼弟经年苍白的面容上,虽年纪渐长,但偏偏仍留有几分幼时的稚气。
他伸手去拢了拢被子,衣袖似有似无的滑过榻上郎君的面颊,他那幼弟便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袖子。
他失笑,扯回了袖子,黑暗中却见有一物从袖中落到了地上,他迟疑片刻捡起,方才想起是白日里清恒掉的那叠纸稿。
他自然没有什么偷窥幼弟隐私的癖好,所以他轻手轻脚的放到了荀晏屋中的文案上。
只是方才放下,却是一个不慎弄倒了边上叠得老高的公文,顿时帛书纸张乱飞,所幸荀晏平日里不喜用简牍,嫌用起来费力,不然该是好大的声响。
荀彧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认命的去给人收拾了起来。
有段时候没有管了,又是这副不爱收拾也不爱让别人帮着收拾的德性。
他点了灯,一份份收拾起来,只是刚拿起了七八份便觉得不对,盖在上头的确实是公文,下面的却非如此。
其上字迹凌乱,似是仓促所写又未太在意,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幼弟,暂时的丧失了某
种道德心,饶有兴致的一边收拾一边看了起来。
初时所写乃农商之民,又以徐州农夫与豫州屯田客为例细分其中不同,以寻常走贩与如娄圭等富商为例细究商贩之异。
乍一看下颇有新意,细思之下又觉内有深意。
他粗粗翻过许多的草稿,指尖停留在了其中一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