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倒也不必这般诚实。

他扶住一旁,慢慢的起身,不过些许动作鬓角就出了虚汗。

“清恒要去做什么?”

“丧仪。”

荀晏恹恹的说道。

张机一忍再忍,终究是忍不住了。

悄悄蹲在门口的几个小辈猛的听到素来清正端方的张先生开始大声骂起了人。

“沐浴,饭含,小殓,大殓……你当真以为自己能扛得住?我这些年教得白教了?”

里头悉悉索索又是一阵听不清的交谈,张先生气急开始说一些对外行人而言宛如天文的话,最后门骤然开了。

张先生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看着外面围着的一堆

荀氏小崽子也不由沉默了一瞬,他左看右看,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年轻女郎身上。

“安娘,看着你舅舅,让他别有空想些有的没的。”

他温和的说道。

被方才骂人的气势震慑住的荀安忙不迭的点头。

————

荀靖的丧仪主要由荀衍与几位族中兄长操持,荀晏自己则只跟了半程。

荀安拗不过他,也只能随着他来,不过他自己心里也有数,多半还是托付给了几位兄长。

本朝丧仪繁琐,纵使荀氏一向从简,也免不了从早忙到晚,更何况如今天子都许,荀氏在朝中名望极高,荀彧守尚书令,荀晏亦是手中掌兵的县侯,前来吊唁之人不胜其数。

待到近暮色之时,吊唁者才走得差不多,荀晏方才回到内屋,倚在暖炉旁,神色恹恹,眉眼却愈发冷冽。

荀安端着汤药进屋就看到了自家的美人小舅舅,大概是病了的缘故,甚至有一些弱不胜衣的感觉,面容不显憔悴,只是愈发苍白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