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面沉如水,皱着眉,似乎一肚子话要教训这个搞得自己惨兮兮的小徒弟,可话到嘴边终究只是变成了两个字
。
“节哀。”
他半夜里头被人喊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到了现场看地上的血和仆从们哭哭啼啼的样子,他自己都差点心脏骤停,还以为自家小徒弟已经没了。
“这次发病不轻,还是留下调养一段时间吧。”
张机这般说道,却是少有的语气强硬,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嗯,”荀晏乖顺的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晏会上书辞去身上职务。”
张机一怔,他还有些少见小徒弟这般乖巧的模样。
“晏为大人独子,如今丧仪未定,尚需服孝,怎能……咳,怎能不顾。”
嗓子太疼,荀晏说得很慢。
张机垂下了眼眸,寻了只暖炉放到了小徒弟冰冰凉的手里,半晌才说道:
“机医术不精,未能救先生。”
他远游而来,恰与荀氏一族同道,但空有一身医术,却终究无法救人性命。
荀晏摇头。
“生老病死无法违背,老师医术胜我百倍,许都设医馆,尚缺一位医官令,晏以为唯有老师能担此任。”
张机早有听闻,却未想在这会得了小徒弟的举荐,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睡了多久?”
荀晏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叫自己愈发困乏的神智清醒了些,随后问道。
“约有三日,”张机实诚的答道,“你若再不醒,机这招牌大概要砸了。”
荀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