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一小朵一小朵的,从上空中飘扬着,追逐着,变着花样地落在喻听泉手上,脸上和头上。
他不觉得冷,眼睛都亮亮的。
视线恍然一瞥,一片黑色的大衣衣角在空气中翻飞飘摇着,被夹着雪的风吹得翻卷。
喻听泉握着剪刀的手一颤,力道用错,竟失手剪下了一整朵开得正盛的玫瑰花。
那多白玫瑰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从高高的二楼窗台上跌落。
喻听泉下意识用手去捞,半个身子都微微倾出窗台,恰好撞进下面等候的人的黑沉眼眸里。
下面站着的人似有所感,微微仰着面,用外套斗篷接住了那朵白玫瑰。
极致的白与纯粹的黑相碰撞着,颜色更加鲜明相对。
路回舟仰着头,第一次看见了他曾经千百次在梦里遇见过的那个故人。
他冻得微红的脸颊有些消瘦,但还是微笑着,一如当年。
路回舟捻起那朵白玫瑰,举给喻听泉看:“你看,我接住它了。”
心跳如擂鼓般,一下一下的紧密相连着。
喻听泉仿佛能够数清自己的心跳,又在不知何处,偷偷漏掉了一拍。
玫瑰花枝由心底疯长,在心底叫嚣着,接连不断地构筑起漫天飞花般的花墙。
他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路回舟微笑着,把属于喻听泉的那朵花端正的摆放在了地面上。
他挥了挥手,看着作不出任何反应的喻听泉,笑道:“谢谢你的花,虽然不是给我的。”
“这段时间打扰您了,公爵大人。”他把伞重新打起来,语调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仿若这段时间一直和喻听泉纠缠的人并不是他。
路回舟只是说:“我要回联邦了。往后的日子,祝您幸福快乐,身体安康。”
……
等到路回舟离开了那片空地,喻听泉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