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御,吃晚饭了。”
昼夜不停的游戏声高亢激昂。
冷冰冰的门将她无情隔绝。
方冰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到饭桌旁喝粥吃菜,照例把粥菜保温,洗漱后到屋子里躺下。硬邦邦的床不似往日柔软奢华,简单到极致的屋子充满老旧、破损,墙角结着蜘蛛网,白惨惨的灯吊在头顶。
她望着那盏灯。
感觉灯也在望着自己。
仿佛在一遍遍询问:你的人生破败至此,一天天无趣地反复着,有什么意义?
窗户没关紧,17楼的凉风有丝丝缕缕吹进来。她起身去关窗,看向外面,居高临下的俯视带来眩晕和愉悦的解脱感,微风拂面,窗外可见一扇扇亮起的窗子里,浓缩着小小的人影各自过活,更遥远处有高楼大厦、千灯彩带、大桥横跨、汽车鸣笛。
如此美好。
她脸上泛起虚无的笑容,看了好一会儿才关上窗户,灯火和风都被糊窗的报纸遮在外面。
关了头上的吊灯,屋子瞬间陷入漆黑。她睁着眼睛看着无穷尽的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粒不起眼的尘埃在桌子上望着她。
耳环充斥着浓郁的悲哀。
女人的脸上依稀带着曾经的样貌,但和记忆中笼罩光月的耀眼模样相差甚远。她像是铁笼中的囚徒,又像是窒息瓶子里关住的飞虫,精疲力尽倒在瓶口,再也不做挣扎和尝试。
离别二十几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