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就在当堂之上,一杖杖打下去。
谢琼琚于原处落座,眼光几度和贺兰敏接上。
无声告诉她,随时可停下刑罚,只要她开口,让阿梧过来。
贺兰敏心知肚明,却并不为所动。
她不动,谢琼琚更无话无色。
待到第十仗,安嬷嬷已经喊晕过去,贺兰敏拂袖起身,呵斥了声“停”。
她起身,谢琼琚没有坐着的道理,随她起身。
然贺兰敏却又不说话,谢琼琚便道了声“继续”。
到第十六下,厚厚的棉衣渗出血迹,安氏已经奄奄一息,满头虚汗。
阿梧连连喊停。
皑皑道,“阿弟,这嬷嬷包藏祸心,你慈心怜她,我与阿母自然也愿意松她一把,左右她伴了祖母多年,且让她回去祖母处安老。但我们都不放心这样的人在你身处。你过来。”
贺兰敏看着他,他便对皑皑道,“阿姊,你左右无事,她也挨了十六杖……”
“你阿姊无事,不是旁人仁慈,是我们自己护住了自己。”谢琼琚将皑皑掩在身后,对阿梧多有失望,“你要留在你祖母处尽孝,亦是你的道。阿母不拦你,但这等老妇,阿母也不会留。”
“霍律,继续。”
除夕宴,以罚在安嬷嬷身上的三十廷杖结束。
各州家眷散去,行径谢琼琚处往日或怜或无视的目光,十中七八化作了畏惧,剩下两三成多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