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恍惚的眸色微微一颤抖,惊慌失措了一瞬,才落到林少安伸出的手心里。
她下意识蜷了蜷手,指尖冰凉得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手心的温度在什么时候,上一次敢放心的把手交给一个人,又是什么时候。
犹豫着抬了抬手,指尖落下,有?些生疏的试探着林少安的掌纹,才一点点安放,贴合。而后被林少安细腻的双手轻轻揉搓着,一抹温热油然从?指尖暖到心头。
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明天大概会是个好天气,因为月色下的天空已然是雾蒙蒙的,山野间流淌的水像从?云里头有?过似的,带着天上的情?话,和河岸边的含羞草窃窃私语。
容倾身上的病痛已经消散了,因为药物作用,双眼?微微泛起倦意。手还被林少安牵着,脚步跟着她,眼?光也望着她。或许是一个人久了,突然被熟悉的人接回家,整个身心都开始犯懒,好像路都走不动了。
“我那么久以前说过的话,你都还记得?”
她用慵懒的声线问着,又浅笑道?:
“以前都是你跟医生还有?家里人告我的状。现在都轮到他们跟你告状了。我们漾漾,还真是长大了。”
似乎故作着长辈的口吻,她才敢坦然地用满目装不下的爱和疼惜看?向她。
林少安也故作坦然地回应着:
“那当然了,每句话我都记得。你说大人也会害怕,会吃醋,会生病……你说你吵架很厉害,从?来没输过,你说你会长生不老。”
容倾哑然失笑,转而心头又有?一瞬间被针刺痛的感觉。生死徘徊间,对生命的脆弱和无力,仍然让她走些后怕。
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