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绮凄惨的哭声中,奶奶耐心地安慰他。
“坚持住,我的好娇娇……还有几百米,不不,几十米就到了。”
娇娇?
对,小时候的自己特别爱哭,邻居家大婶说他是“水做的”。
饿了要哭,累了要哭,被欺负了更是要哭,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可他长得漂亮,唇红齿白的,撒起娇来,总让人感觉任性也是对的,所有人都该宠着他。
“恁家小勒则么娇气啊?”
“娇气咋类?”
“还是个哑巴,长大了谁家闺女愿嫁给他?”
“不嫁就不嫁!俺们家养得起他!”
奶奶骂走了邻居,安慰白绮:“娇气就娇气吧,谁规定男娃不能娇气的?”
所以,他的小名就从绮绮变成了娇娇。
酷热的山上,小白绮还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手中手势不停。
【我不想爬山,我不想去了,我要回家,我好疼啊……】
奶奶也跟着哭,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东西,哭她怎么这么没用,哭她的不孝子和不孝儿媳为什么死的那样早,抛下孤儿寡母和老娘。
但她的手有力而温暖,拾级而上的步伐一刻不停。
“马上就到了。娇娇,记住奶奶说的话了么,进去,不要直视孔度爷的眼睛,跪下去,磕九九八十一个头,然后喊爹,让孔度爷保佑你!记住了么?”
白绮一听到那个怪名字的“神”,脸上就流露出嫌恶。
这么小的孩子,该是天真活泼的年纪,却露出如此成人化、且是极端负面情绪的神情,是十分让人毛骨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