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必须得是噩梦。
重绵在床上呆坐了片刻,突然想表达出这股憋闷之情。
容吟是她在凌虚剑宗唯一熟悉的人。
一旦有了想倾诉的事情,重绵刻不容缓,立即起床要与他分享这个古怪的梦。
兴冲冲跑到他的竹屋,屋门半开,她走近时,看到门缝里,他正将双手泡在一盆黑乎乎的药水。
好像撞见了不能被发现的秘密,她僵立着缓缓往后退,退了两步,容吟发现了她。
“怎么了?”容吟漫不经心地问。
男子低垂着眉,未看向她,仔仔细细用手帕擦,骨节如竹的指骨微微弯曲,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拭去浅墨般的水珠。
重绵怔怔地望着他的手:“你的手为什么要泡药水?”
容吟眉眼温和:“无事。”
她摇了摇头,不相信他的敷衍,好端端的手为何无缘无故用药?
脑海里冒出数种想法,电光火石间,骤然回忆起,他昨夜弹了近乎半个时辰的古琴。
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胸口鼓鼓胀胀装满了酸甜苦各种复杂的滋味,她的鼻子酸了酸:“是不是与昨晚弹琴有关。”
她抬起头,执拗地等一个确切的回答。
擦拭的动作一顿,他的表情显出几分无奈,有时候重绵的太过敏锐,这对他来说,确实很难搪塞过去。
重绵往前一步。
他低眸,只说了一句:“以前我的手受过伤,从此落了病根。”
这样的解释,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