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勉强爬了过去,将那几本看起来像是什么册子的东西抓在了手心里,沉重地喘息起来,像是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文嘉皇后旧物,岂容你如此怠慢。”
袁静训简直就像是方才台上咿咿呀呀的戏子,终于唱出了她该唱的台词。
那小宫女受了训,更是畏缩起来,等到袁静训拍了拍她的手,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应当将她扶起来。
观若只是站在原处,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演,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文嘉皇后旧物,她哪里来那么多的旧物,分明都已经焚毁于凤藻宫内殿之中了。
袁静训站在一旁,扶着那个小宫娥的手,静静地翻看起她手中的书册,“承平十一年三月初三,帝自灞水边游春而归,幸凤藻宫,皇后侍驾。”
乍然听得这一句话,观若还以为这是袁静训自己这些年对高熠的爱恋所留下的记录。
“帝与后闲言,言其于灞水边得见一平民少女,年不及豆蔻,为人欺凌,一颦一蹙之际,类极后年少之时。”
听到这里,观若终于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了。
这不是袁静训自己的记录,而是文嘉皇后当年的起居注。
她死死地盯着袁静训,并不明白她的用意,“文嘉皇后的起居注,在她过世之前,许久之前,分明就已经尽数焚毁了。”
袁静训知道观若听明白了这是什么,笑的无比惬意安然,“可也总有几本,被我偷偷留存了下来,一直珍藏到如今。”
是她还一心一意侍奉着文嘉皇后的时候。
在那场宫变之前,她从来就不恨他们,不恨文嘉皇后,也不恨高熠。但是后来的她好像变了,她好像开始慢慢地憎恨高熠了。
憎恨他,看不得他得到一点快乐。尽管更可悲的是,她和他是站在一起的。
袁静训紧紧的盯着观若,为她解释着这一段话的意义。
“那一天我就在凤藻宫里,这一段话,是我当年亲手写下来的。”
“殷观若,贵妃娘娘,这段话中陛下所提及的那个平民少女就是你,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