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没有给晏既出言询问的时间,她将今日裴俶在马厩和她说的话,几乎都重复了一遍。
“踏莎今日忽而十分不安,是因为裴俶在它腿上绑了极细又极韧的丝线,他扯着丝线的一端,如控制提线木偶,一刻也不肯让它休息。”
“而那马倌也是裴俶的人,将军不必费力去寻了,大约会被裴俶直接处理掉。”
就算是对自己的手下,裴俶也是一样残忍的。
观若越发觉得青华山那次夜袭也是他做的事情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计结果。既要伤人,又不利己,这或许就是疯子的举止。
“裴俶已经知道将军在他身边安排了人手的事了,甚至知道是妾提醒了将军。将军该好好查一查自己身边的人。”
这里毕竟是河东,是裴氏的地界,裴俶虽然不是裴氏有名有姓的郎君,到底是占了地利的方便。
“裴氏的一个小小庶子,居然会有这样的能力,是我小看了他了。”
从晏既知道这瓶药是从裴俶那里得来的之后,他一直很沉默,此时开口,语气亦很冷淡,他催促着观若,“继续说下去。”
观若理了理思绪,“他……他知道高世如和裴倦的事。”那样恶心的事实,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又联系起了另一件事,裴俶或许就是从惜惜口中知道这件事的。
“冯副将带着妾去指认裴倦身边的那个通房,回来的路上,就曾经遇见了他。他说他也要去寻那个通房说话。”
观若回忆着裴俶说这些话时的语气,漫不经心之中,隐藏着危险,“将军也许该派些人手,保证高世如的安全。”
或者说是保全那个孩子。裴俶或许不会对高世如做什么,但是他似乎对那个孩子很不屑。
以他的聪明,他就算不能猜到高世如何晏既合作的具体内容,也知道那个孩子是一切事情的关键。
他既然要给晏既找麻烦,欺负这样一个孩子,比起今日他精心计算如何与观若见面,再令她给出这瓶药,是更轻松的多的事。
晏既虽然未必会因此而失败,可是一定会多了很多很多的麻烦,牺牲更多的东西。。
今日裴俶和观若所说的剩余的话,相形之下,就并不是那么要紧了。与其继续说下去,不如催促晏既早些去试药。
“裴俶诡计多端,将军应当先去寻吴先生试药,若是可行,便给蒋副将和伏大人用。”最好是有效的,也不枉她今日如此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