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全力攻打由钟家人镇守的颍川,再入薛郡。
不知道他们会在河东裴家停留多久,晏既又要如何才能让裴沽低头,让整个裴家效忠于他。
不过她最应该担心的还是她自己。
高门大院,想要逃走,既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也可以很容易,只看到时候看守着她们的人是谁了。
观若正在沉思,靠在她怀中的蔺玉觅动了动,看来是终于醒过来了。
“你醒了,可觉得好些了?”
蔺玉觅一睁开眼,正好就看见窗棂上的血迹,又吓得惊叫了一声,用双手捂住了眼睛,缩在了观若怀里。
很快马车之外就有一个士兵斥道:“车上之人何事,保持安静!”
观若抱紧了蔺玉觅,忙道:“是妾没有见识,一下子见到车窗上的血迹,吓了一跳,惊扰军爷,是妾的罪过。”
那士兵没有再说话。
蔺玉觅在观若怀中,却仍在不断的发着抖,小声的啜泣起来。
观若无法,只能轻声安慰她,“没事了,都过去了。将军又调了两倍的士兵过来保护我们,不会再发生昨夜这样的事了。”
这也只是纯然的安慰之语罢了。
蔺玉觅抱着自己的头,眼泪没有停下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害怕……那上面有人的血……”
蔺昭容刚刚过世的时候蔺玉觅什么都不怕,敢顶撞晏既,敢反抗得李玄耀宠爱的严嬛,不过是因为她也不想再活下去了而已。
她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固执的以为那才是解脱。
可是又许多的日子过去,求生的本能又占据了她的心,对于死亡的恐惧轻易就能攫住她,调动出她内心深处最害怕的那些情景,击垮她的理智。
观若又望了车窗一眼,干脆地拔了头上用以束发的木簪,将被鲜血所染之处的明纸都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