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庭泽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回到了宫中。
他如今仕途不顺,于宫中也只是担任些闲散职务。终日伏案,不过誊抄些诗文经卷。
如此日复一日,似不见天日。纪庭泽心底也有些无力与沮丧。毕竟这一切都和他此前所设想的经世致用,实现一腔抱负所大相径庭。
然而他落笔依旧认真,勘误校正亦一丝不苟。
司经局中,男子侧颜如玉,坐姿笔挺,风骨犹如松柏。
门‘吱呀‘地作响。
沈玉媚让侍女退去,将提笼放下,款款斟了杯茶水,“子霈,本宫今日带了些时兴果子,这是新进贡的顾渚紫笋,你陪本宫尝一尝?”
纪庭泽目不斜视,落笔依旧平稳:“臣无功不受禄,岂敢蒙受公主好意。”
然而下一瞬,眼前的黄纸被一盏泼来的茶水骤然打湿。誊抄了几炷香的经卷尽然作废。
哪怕纪庭泽有再好的修养,此时也忍不住微微变色:“安乐公主!”
“我听说,读书人都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玉媚盈盈一笑,分明是娇美的脸蛋,却如含刺的刺玫:“我再问你,要不要与我喝杯茶水?”
“殿下云英未嫁,而臣已有未婚之妻,理应避嫌。”纪庭泽忍下不该有的情绪,面色冷淡,将废纸收拾一处。
“恕臣言语直白,殿下不必再于臣身上花费力气。”
自初见之后,他不知为何被这位安乐公主所看中。对方屡屡来此寻他,纪庭泽并非不知同僚在背后如何议论。他除却如被人戏弄之感,也有几分心乱。
沈玉媚看着对方冷淡的背影,跺了跺脚。可向来要什么有什么的她,又岂会轻易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