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屋内没人,他手机没电,想充好电联系丁文石的。
但是手机开机的一瞬间间,铺天盖地的消息传到了他的面前,全都是公司同事还有上司的。
王绪表情有些木然,瞳孔微缩,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惊,上面说,他被开除了,因为他弟弟去公司闹了,还诬蔑他的上司是插足者......
而在这么多消息里,并没有看见丁文石的消息,他第一时间是担心,然后便听见门口传来声响,从外面走进来的少年,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哥,行啦,我买了牛肉回来,我们今天晚上吃炖牛肉吧。”
王绪木讷望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那担心他的情绪消失,怅然若失的感觉袭来,在昨晚,他还在高兴自己的升职,而下一秒就将他打入地狱。
“丁文石......”王绪喉咙发出艰涩难听的声音。
“我们分手吧。”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绪居然是前所未有地放松。
他明白了,在他身边丁文石永远没办法成长为成熟的大人,他的纵容和宠溺让他认为只要撒撒娇,服服软就没有任何不能原谅的任性。
最后,丁文石的崩溃,甚至是自残都没有能阻止王绪想要离开的心,当王绪铁了心要离开,现在的丁文石根本拦不住。
王绪出国了,但是航班出事,他死了。
王绪的死似乎成为了丁文石这个混蛋小孩的催化剂,他按部就班地读完大学,找了一份光鲜亮丽的工作,还娶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妻子。
某年清明前夕,丁文石在墓地里看见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男人年过四十,鬓角头发有些发白,穿着一身黑色唐装,严肃而稳重,他微微偏头,举着一把黑伞,立在微雨中,琥珀色的眸子微弯:“小石头。”
丁文石左手牵着女儿,旁边站着自己的妻子,显得美好美满,他脸颊上不知不觉流下眼泪,遥遥相望,身旁隔着万丈沟壑。
原来那天王绪没有走,他从未走远,一直陪着丁文石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自己身陷囹圄,仿佛拥抱了幸福。
“暗礁杀青!”
剧组同时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历时将近五个月,拍摄终于全部结束,秦来抱着两束花,分别送给两位主演,同时也准备了其他红包给其他演员。
贺川柏游刃有余地接过花,然后和秦来拥抱一瞬,秦来握住他的手,眼底也有尘埃落定的放松之色:“表现很好啊,贺老师,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贺川柏笑容浅浅:“好啊。”
沈白则有些恍惚,看着四周欢笑的人,他不自觉地跟着露出笑容,双手捧着鲜花,第一次有一种类似圆满的开心。
秦来也来拥抱了他,他虽然不喜欢秦来,却也没有触霉头。
秦来对他颇为感叹地说道:“小少爷进步很大啊,丁文石杀青了,沈白未来可期。期待和你的新合作。”
这话让沈白脸上的笑容差点绷不住了,是啊,丁文石这个角色杀青了,以后他和贺川柏也要桥归桥,路归路了。
想到这,他眼眶刷红了,同时感觉到心底有些不大舒服,半晌,他手指迟缓的将手中的花塞进张浩手中,自己朝着人群中簇拥的贺川柏走去,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他这一举动弄得旁人惊了一下,却在听见那隐秘啜泣的哭声时,觉得有些唏嘘,平添了几分伤感。
他们一个剧拍几个月,几乎是同吃同住,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分别之后,却再难聚首......
贺川柏单臂环着那趴在他颈侧哭的少年,将手中的花先递给李云,随即双手拥抱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肩膀,低声说着:“好啦,好啦,又不是小孩子,哭得这么伤心干什么?”
但是沈白根本听不清他的话,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抱着他,至于眼泪,那是因为真的忍不住。
他抱得紧,脸颊贴着他的脖子,滚烫的眼泪烙在他肌肤上,逐渐润湿了他的肌肤。
贺川柏抱着沈白的手臂紧了紧,没多久又克制地松开,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沈老师,别哭了,又不是这辈子见不着了,你还有我的微信,我的电话,实在不行我把我十几年没用过的□□也给你成不成?”
沈白哭得额前都溢出了细汗,脸颊上带着闷出来的红痕,此刻旁边没围着多少人了,他抱着贺川柏的脖子,丝毫不避讳:“贺川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