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爷回霄州便让娘发卖了你!”王武瞪眼,心绪更加乱了,心脏跳动得有些异常。
晓春将事实撕碎了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直视他对于柳玉竹的看重。
后半夜。
初夏从外面回来,看着正坐在床上看书的晓春,脸上带着笑:“姐姐为何要帮那位寡夫?”
晓春眉眼微挑:“我这是在帮我们自己,现在出安溪村不过两日路程,不算太远,想要回去不难。若是到了霄州之后,主子才改变主意,要将人带回来,那吃苦的还不是我们?”
“况且王家并不是养不起一个柳玉竹。”
“主子只带了许郎中?”晓春问道。
“是啊,牵着赤血便走了,就带走了许郎中,可怜许郎中年纪不小,还要陪着主子胡闹。”初夏表情有些幸灾乐祸。
“别笑了,明日我们也启程回安溪村,其他人留在这儿,带两个小厮过去便好。”晓春吩咐道,然后躺进了暖和的被褥里。
郎中骑术不精,又是雪地骑行、山路不平,摔了好几跤,发冠都乱了,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他无声怒吼着:若是再有下次,他必然不可能再跟着王武!
王武眼神有些嫌弃地看着那颤巍巍上马的身影,那匹赤红色的赤血,仿佛知道了主人心里的焦急,马蹄不断在地上踢踏着,鼻息沉重。
“主子,您先走吧。我随后就到,我认识去安溪村的路。”许郎中实在受不住那嫌弃督促的眼神,出声提议。
王武牵着缰绳,扬起一阵飞雪往前跑去,很快没了踪影,府医看着那道挺拔俊朗的身姿消失在他面前。
许郎中轻轻叹了一口气:“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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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柳玉竹从昏迷中醒来,衣物都湿了,他被人照着脑袋泼了一盆冰水,他视线从朦胧间恢复正常。
他正趴伏在雪地里,身下的雪被他衣服上的水迹沁湿变成几个小坑,点缀着血迹。
柳玉竹看着熟悉的河,身边盯着他的人,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无数双眼睛正看着他。
柳玉竹身上传来的钝痛和冰冷让他清醒。
他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脸色比雪地还白,若不是他胸腔还在起伏,怕是让人误会,没了生机。
“好了,将柳氏装进笼子里。”随着李正风一声令下。
柳玉竹被人抓着肩膀,抬起来,往巨大的竹篓里塞去。
“别这样,别......”柳玉竹凭借本能在求饶,他无措、害怕、惊慌......
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跟着王武走呢,那点儿自尊值几个钱,那点儿喜欢又值几两银子?
面对死亡,柳玉竹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贪生怕死。
那些大汉面无表情像是在执行一个神圣的命令,他们将柳玉竹塞进竹篓里锁住,下面还系着巨大的石块。
柳玉竹本就虚弱,哭声有气无力的,他用求饶可怜的表情看着李正风。
李正风脸上表情颇为自满,他故作严肃地看着他:“柳玉竹你可知错了?”
“我知道了,知错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别杀我,我不想死啊......”柳玉竹抓着竹篓,哀求道。
“哼,那你可愿意招供谁是奸夫?”李正风因为他的求饶,心理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我愿意,我说。”柳玉竹像是被击垮了,他低声说道:“是王武,是他逼我的。”
这个名字让李正风表情瞬间凝固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柳玉竹,他道:“你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