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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双眼还死鱼般的瞪着,尚未清楚是怎么回事,柳明玉已经随手拔出白骨的佩刀,一刀划开了他肩颈后的血肉。

“白骨,将他的腺体挑出来,在凛川府城头挂上三日,”柳明玉微笑着说道,“让这里的人都帮忙想想,阮庐公子到底是凭什么觉得孤会看上他的。”

这些话,阮庐却听不到了。他虽没死,但因剧痛而疯狂地扭曲着。直到被拖走,他还沉浸在幻想破灭的震惊当中。

说罢,柳明玉面色一冷,全然不复与阮棠说话时的缱绻。她微眯着眸,打量一下满院苟延残喘的人们,命令官兵:

“带走。”

这一日,凛川府的人们愕然地看见,昔日作威作福的阮家被抄了,被抬出来的尸体和抄没的财产一样多。余下的活人都被铁链锁着,行尸走肉般地被驱赶上了囚车。

阮棠终于完成了她心心念念的事:不再是卑贱的外室之女。

然后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阶下囚。

按照柳明玉亲自下的诏令,阮家成年乾元全部斩首,其余流放为奴。

今日,是阮棠被流放的第三日。

风雪漫天,看不出白天黑夜。

她们连续走了十几个时辰,最金贵的主母终于受不住了,瘫坐在地上,双眼枯槁得只剩下眼窝的坑。哪怕是被后面的人踩到了衣服和手,也不肯挪一步。

平日里主母的派头很足,对下人谈不上管理,无非就是奴役和撒气罢了。此时大家都是奴隶,谁还搭理她。反而嫌恶她惹了官差老爷不开心,恨不得打她一顿以讨官差的欢心。

反倒是阮棠这边,还有人愿意和她搭把手,帮忙扶一下多病的崔氏。

“多谢,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阮棠小声向那扶着崔氏的侍女道。

侍女叹了口气:

“大小姐,你和摄政王关系那样好,如今流放途中谁有困难,你却也愿意伸手帮一帮。若换做是夫人和公子,他们早不知道仗势欺人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