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烟觉得她会。
可是她更加恐慌的发现,她并不确定季童会给她一个怎样的答案。
就像季童曾送给陈宇的那块巧克力一样,季童的世界里,有太多沈含烟没接触过、而产生本能畏惧的东西。
陈宇。莫春丽。
巧克力。时装展。
沈含烟抬起自己的手,上面除了握笔留下的茧,还有从小放牛磨出的茧,和上山捡菌子时刮出的疤。
当一个更加丰富多彩的世界,在季童面前徐徐铺展,她凭什么要求季童留在这逼仄的出租屋内?留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小世界?
有那么一瞬间,冲出去给季童打电话的冲动被沈含烟压了下去。
她就那样以一个近乎瘫坐的姿势,仰躺在沙发上,承受着那股巨大恐慌的感觉,像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海浪,席卷着她。
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心想海浪总有退潮的时候。
可心脏的痛感带来一种近乎麻痹的感觉,让她甚至不知自己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门口有轻微的响动。
这其实是常事,比如外卖员走错了什么的。
沈含烟在等着那阵响动过去,但并没有。
作为一个警惕的人,沈含烟此时应该坐起来了,应该环视屋内,找到那把她早想好可以作为防御的菜刀所在。
可她发现自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默默仰躺着。
这是她第一次承受情绪失控带来的巨大海浪,并且持续时间比她自己所想象的久得多。
然后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