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童摇头:“看我爸来不来吧。”
回家后,她犹豫再三,也没勇气拨出通讯录里沈含烟的手机号。
她好怕沈含烟又如那晚一样、用大白兔一般冻得冷冷硬硬的声音对她说:“季童,你能不能别闹了?”
最终她从沈含烟的号码栏里退出来,给季唯民打了个电话:“季唯民。”
季唯民接的倒是很快:“季童?怎么了?”
那边是喧哗的声音,敬酒的声音,碰杯的声音。
季童皱了皱眉。
又是应酬。
但她还是说:“这周日……”
突然那边响起女人的一声轻笑。
季唯民好像马上“嘘”了一声,也许是季童的错觉。
那边好像有人在笑:“不懂事了吧?老季跟他女儿打电话呢。”
又有另外的人也在笑:“有什么关系?反正女儿大了总要走的。”
季童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想起她妈病逝前,那个总是躺在床上孱弱的苍白的微微皱眉的女人。
其实季唯民的应酬从那时就已经开始了。
季童从没真的醉过,所以她也不能形容胃里那翻江倒海的感觉跟醉酒很像,她只是啪一下挂了电话,冲到洗手间对着马桶,想吐又吐不出来。
口袋里的手机呜呜震着,肯定是季唯民打回来的。
但季童一点想接的欲望都没有。
她在马桶边趴了好久才起身,接清水漱了口,把手机摸出来一看,季唯民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发了一条微信:“周日怎么了?”
后来,手机就彻底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