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想去帮她时,她已付了半年租金。
“别担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陈玉浓拉着林嫣的手,坐在区明江畔,望着天边薄薄日光,面上挂着浅笑,“自小我便知,伯府的爵位,到我们这一代,便没有了。所以爹娘一心想我和姐姐嫁入高门,借着最后的荣耀攀上高枝,可我不想,不想被当做物件任人挑剔。”
“这样也好,往后的每一步路都踏踏实实的,再也不必担心会失去什么。”
说到此处,她冲林嫣笑笑,似乎很得意:“我很厉害的,过继来的那个弟弟偷偷卷走的家产,被我拿回来了,有那笔钱,足够我与阿娘过几年安生日子。”
而且,她与林嫣合开的茶室年后便能开张,陈玉浓并不太为生计发愁。
她说这些,林嫣的担心只是减少一些,并不能消弭。
有件事,陈玉浓刻意没提,林嫣却不能当做不存在:“可你的亲事……”
定远伯那个懦夫,活着时没给玉浓姐姐什么好处,却死在女儿急需说亲的时候。
他这一死倒是轻松,陈玉浓却要守孝三年,三年后便二十一了。
“亲事?那就更不必担心,以我们家目前的情形,哪有好人家的子弟愿意娶我为妻?”陈玉浓没有怨天尤人,她攥着帕子,姿仪娴静,“若随随便便嫁人,我宁可孤身一世。”
林嫣不知该说什么,左右她会护着陈玉浓,不让她被旁人欺负轻贱。
“走,带我去瞧瞧你的院子。”林嫣拉她起来,笑道,“院子你自己租,我总该为你添置些东西,贺你乔迁之喜。不许拒绝!”
林灏来傅家给她送东西时,有意无意提起陈玉浓。
其实他都知道,却找不到理由去见陈玉浓,只好从林嫣这边找突破口。
果然,当他提到陈玉浓,林嫣便颇为感慨地把陈玉浓的情形悉数说出。
还特意叮嘱:“灏哥哥,你手中若有可用之人,派两个在玉浓姐姐她们那边加强巡逻好不好?我怕再有王元昌之流,去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