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傅锦朝驻笔抬眸,起身走出书案来扶她:“身子才刚好,怎的出来吹风,夜里风凉,有事让阅川来叫我便是。”
“可是,我有求于你,怎好让你去见我?”林嫣眨眨眼,神态俏丽。
傅锦朝扶她坐到书案后的圈椅中,自己则立在一旁,虚虚倚靠书案,挑挑眉:“嫣儿竟有事求我?说说看,为夫能替娘子做些什么?”
林家的事,他已说得很清楚,林嫣定不会再问。
傅锦朝一时想不出,她会求些什么。
“祖父的案子,牵扯到定远伯,玉浓姐姐同我说起过定远伯陷害祖父的原因,定远伯罪不可恕,自有律法惩治。”林嫣仰面望向傅锦朝,注意着他的神情变化,见他眉宇间没有意外与波动,才继续道,“伯府却还有一家老小,伯夫人和玉浓姐姐,还有二房的陈小姐,她们都是无辜的,若伯府倒了,我怕她们失去依仗,会被人欺负。”
“所以呢?”傅锦朝略躬身,语气听不出起伏,“嫣儿想替定远伯求情?”
不知怎的,林嫣能感觉到他在生气。
于是,她从圈椅中站起来,抬起纤细的手臂,任由披风往肩后垂下。
她环住傅锦朝的脖颈,涂着口脂的唇在他颊边轻触了一下,安抚住他的怒气:“没要求情,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法子,将定远伯现有的官职保留,四年后交给他过继的那个儿子?弟弟有官身,姐姐们的日子也好过些。”
说话时,林嫣离得极近,气息间的馨香袭上他侧脸,微痒。
傅锦朝抬起手,轻轻捏住她下颌,将她稍稍推开,指腹却透露出他的不舍,流连在她唇上。
他修长的指,轻捻她小巧唇珠,慢条斯理应:“定远伯当年造伪证时,并未考虑过傅家老小的死活,我为何要为伯府的人考虑?再者,不过是一个过继的小子,毛都没长齐,当真靠得住?若他是个有志气的,便自己去考个功名,我绝不阻拦。若他是个没用的,即便把官职留给他,他有什么本事能坐得稳呢?”
“傅锦朝。”林嫣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她也找不到理由去反驳,甚至心中生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