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身上的责任,明月桥那一头不知多少人等着再次看傅家的笑话呢。”老太太打累了,后退两步,将弯得快要折断的戒尺丢在长案上。
枯槁的手扶着圈椅坐下:“以傅家如今的光景,祖母想为你娶一门好亲十分不易,你自己也要争气才是。再拖下去,你年纪也大了,陈家的嫡女未必肯嫁进来,我看陈家二房那位小姐性子乖顺,一看便是个懂事的。待成了家,你可要好好建功立业。”
“祖母不必忧心,养好身子才是。锦朝并不需要倚仗岳家,祖母不必再为此事奔波,随缘便是。”傅锦朝眉心不易察觉地蹙了蹙。
他对陈家的亲事,向来不热情。
老太太自以为一心为他打算,他却不领情,气得又拿起戒尺,作势要打他。
到底上了年岁,精力不及从前,手臂抖了两下,又作罢:“伯府小姐你还不愿意,你以为是你祖父做首辅的时候,京城贵女由得你挑么!”
“恕锦朝不孝。”傅锦朝确实没有攀附伯府的心思。
老太太却不想错过陈家这门亲事,也不想他对后院花太多心思。
他不喜欢未来妻子还更好,便会将全部心思放在公务上,不会被小情小爱羁绊,学他那不负责任的爹娘的做派。
“下去吧,我累了。”老太太揉揉额角,“婚姻大事,你父母不管,便由祖母做主。”
第6章 庚帖
傅锦朝听在耳中,未曾反驳,可他心里并不如表面恭顺。
寝屋一灯如豆,傅锦朝褪下右臂的衣袖,露出宽直的肩和一片后背。
他背对烛光,背上一条条红痕交错横亘在他肌肤,瞧着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