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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范彦佑后,正院静得瘆人。

满头华发的傅家老太太背过身,从长案下抽出一根手臂长的戒尺,神态固执而威严,嗓音沉沉:“跪下。”

眼前的情形,傅锦熹夫妇见得多了,老太太对旁人都还好,待堂兄尤为严苛。

如今傅锦朝已在朝为官,老太太还这般不留情面,傅锦熹觉得有些过了。

与妻子对视一眼,他倾身求情:“祖母……”

刚开口,便被老太太沉声打断:“谁若求情,就跟他一起受罚。”

傅锦朝习以为常,在兄弟和弟媳面前失了颜面,他仍能面不改色。

“锦熹,你们先回去。”傅锦朝温声开口。

傅锦熹不敢忤逆祖母和兄长,担心地望他一眼,便拉着妻子退下。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得院中枝叶沙沙作响,堂内显得更静了。

穿堂风吹得他衣摆翩然,傅锦朝一句也不问,也不辩驳,垂眸撩起衣摆,咚地一声跪在坚硬的地砖上。

老太太转过身,越看越生气,举起戒尺,重重打在他脊背上。

“你还敢给林家人送东西,忘记林家害死你祖父的仇了吗?”戒尺噼里啪啦打在傅锦朝背上,衣料渐渐洇出斑斑血迹,老太太才停手,气喘吁吁道,“林家官大势大,你怕了他们是不是?这么多年,祖母就教会了你卑躬屈节是不是?说话!”

背上濡湿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傅锦朝却仍跪得笔直,眉心也不曾皱一下,忍痛应:“祖母的教诲,锦朝未有一日敢忘。”

至于为何把那套茶具送给林灏,傅锦朝并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