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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四下望望,随意安置好棋子,嗓音压得极低,语气叹惋:“老太太的性子说一不二,傅表哥三年前便是江南的解元,老太太为压制他的傲气,硬生生拖了他三年,才准他参加会试,祖母都说傅家老太太是老糊涂了。”

“竟有此事?”林嫣讶然,“倒不曾听哥哥们说过。”

“八九不离十。”陈玉浓颔首,“所以阿娘不想我嫁过去受委屈。”

这大抵只是一方面,多半还是伯爷看不上傅家如今的门第,才不想把嫡女折进去。

又怕将来傅锦朝飞黄腾达,沾不上光,是以没直接回绝,而是考虑把无依无靠好拿捏的侄女嫁过去。

林嫣张张嘴,想说什么。

可一边是可怜的陈玉娇,一边似她好友,哪个她都觉着不该受委屈。

只好把不吐不快的话,又悉数咽回去。

没能力护住未来妻子,不如干脆别成亲,由着自家老太太张罗亲事算什么?

这笔账还得算在傅锦朝头上,林嫣心里暗暗骂了他好几句,才稍稍解气。

明月桥畔的书坊里,傅锦朝捧着书卷,打了个喷嚏。

掌柜起身替他合起临江的窗扇,客套道:“这时节,乍暖还寒,官爷当心着凉。”

“多谢。”傅锦朝抬眸弯唇,很快又把视线放在书卷上。

已习惯他如此,掌柜便不再打扰,奉上一盏寻常清茶,便下去忙了。

不多时,木梯方向传来重而急的脚步声。

白衣男子风风火火捧着黑底绿蔓草纹的锦盒上来,倚着栏杆睥他,气喘吁吁:“你果然在这里,说好在桥上等我,转眼就没了人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