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宁拿镊子夹起棉球、沾着酒精擦拭伤口的动作干净又专业,似乎这双手本就应当去做抚平伤口的事情一般,看得人舍不得移眼。
他真的像是个温柔的医生了,温言书忍不住想,现在的衡宁,还会想当个医生吗?
温言书不敢去问,这是他们之间不可触碰的禁忌,但凡还有些理智,他便知道自己不应当去问的。
于是他只拐弯抹角地夸赞了一句:“你真的好专业啊。”
衡宁没有吭声,直到伤口完全细致地处理完毕,他才抬起头,从那暖光中抽离出来。
那一丝柔和的温存便也暗了下去。
“我以前好像确实想当医生的吧。”
衡宁突然开口,让温言书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那人此时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样的心境,不知道这预示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衡宁似乎没想那么多,只是非常平淡地陈述道:“但是我父亲已经去世了。”
“没来得及,也没必要了。”他说。
第17章 矜持08
温言书刚认识衡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生了病。
那时候他们父子俩搬到了野水湾,住着无人问津的危房,整个两口之家,就靠着衡宁的奖学金和勤工俭学勉强维持。
温言书至今也没法忘记那漆黑的小屋里,衡宁父亲传来的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叫人窒息的□□。
那时候衡宁就很会照顾人——打工挣钱、饮食起居,一个少年的起早贪黑,就是维系这两口之家唯一的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