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母亲是父皇的发妻,又有我和哥哥这一双儿女,朝野上下又盛赞无数,每每出宫祭天法地,体察民情的时候,都有百姓夹道相迎。

我不知道我父皇在潜邸时选择迎娶我母亲是为什么,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会允许外戚拥有这般声势。哪怕我母亲和舅舅从来都没有过那种念头,在这个位置上本身就是罪过。

那首反诗不知道你读没读过,虽说书生意气难免狂妄,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把史书中那位毒杀皇帝,仰仗外戚势力扶持亲子即位,又把持朝政二十余年的太后牵扯进来。

不是因为反诗中冒犯了‘永和’,不是因为没有避讳我父皇的名字,而是因为那段史书戳中了我父皇日夜担忧的心病。

只是我那时候还太小,还没把前朝的弯弯绕绕学懂。还是过了这许多年,走到了这样的位置,才知道为什么我父皇会那样杯弓蛇影。”

魏怀恩自以为隐秘地不时偷瞄萧齐一眼,怕他难过。萧齐也没有点破,只觉得她在说起伤心事之时,竟然把他的情绪放到了这样重要的位置上,没忍住将她拥得更紧。

真希望她能一直如此,一直把他当作唯一值得信任的聆听者,一直只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这一面。他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向她的势力伸手,就只希望自己地位稳固。

萧齐想起曾经因为她的猜疑和冷淡而伤心的自己。

大概是那时候,他还没看清这一切。不然,他何必胆战心惊地做小伏低,生怕她厌了他弃了他,生怕她不要他这颗心。

现在这样才对,他是她身边最忠诚却也是最危险的存在,他不会背叛,她就更别想推开他。

被她这样呵护着的感觉真好。只是萧齐站在了曾经的魏怀恩的角度,把利益和交换算计得清清楚楚,而魏怀恩却终于如他所愿,只看得见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