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听见她再用这种漫不经心好似叙述别人故事的调子,去评论他对她做过的那些恶事,也不想让她回忆起那半年的时间,打散现在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对他的纵容。
她是为曾经的心动纵容他,也宽宥他的罪行。但他不知道她是否会轻易收回这点柔情。
因为她最爱他的时候,他甚至连一点感知都没有,反而在能够回应她的时候,选择了囚禁与掠夺。
“是,你都知道。所以该你了,告诉我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成为现在的你。”
“我也有过家的。”
厉空翻身不再看她的眼睛,对着帐顶喃喃道。
“我爹是一位竹匠,竹匠你知道吗?就是那种用毛竹做器具的匠人。”
他好像一直在等这样一个倾诉的机会,牢牢抓着把自己的过往一口气倒干净。
“他很厉害的。我小时候就经常看他在堂屋里做那些又精细又贵气的大家具,他能靠这份手艺送我去学堂,你说他厉不厉害?”
“很厉害。”
她勾了勾他的手指,借他一些力量。
“对啊。”
他叹了口气,转过来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苦笑了一下接着说。
“可是我娘觉得他傻,因为束脩差不多是我家大半的收入,况且我考不考得上还说不定,可惜我爹的手艺。”
“后来呢?”
她凑近了些,因为他的声音在变轻,好像要翻开他所有悲剧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