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孟可舒被他严密监控在私宅中,还有端王的遮掩,就算厉空也因为端王的差使而难留京中,也抓不到把柄除掉他。
她还记得当年从皇恩寺回京之后,所见越多,便越觉得人世腌臜,污浊不堪。甚至她殚精竭虑守护的几州百姓,也出了好几个读书人写檄文痛斥她牝鸡司晨。
就好像她曾经引以为傲的所有功绩,都在剥下太子哥哥的皮之后变得一文不值,变得暗藏祸心。随着属于少女的善良与悲悯一同被磨掉的,是妄图因为功劳而与朝臣平起平坐的幻想。
原来她以前不被允许学习,不被允许有政见,不被允许自由,不是因为她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公主,而是因为他们天生就看不起和她一样的女子们。
哪怕敌军兵马冲杀时,女子同样刚强地保护着家中老幼。
哪怕也有男子痛哭流涕,磕头求饶,自行折断了脊梁。
哪怕是她这位不被他们尊重的嘉柔公主调兵遣将,代那个昏聩的府君守住了城门,也无法改变他们心中的偏见。
甚至还有几位不知所谓的言官妄图把她的功劳按在州府守军身上,好让天下人都以为,是她不懂事地去到了险境,还要浪费兵力来保护她的安全。
她当时是怎么和萧齐说的?
“查查他们,还有他们的父亲和族亲,找到把柄就把他们全都弄死。他们真是活腻了,真以为在京城里耍几句嘴皮子就能想如何就如何了?
本宫今日什么都不惧,说本宫跋扈也罢,猖狂也罢,本宫就是要他们知道,权力在谁手中,谁就能生杀予夺。他们不会以为本宫还是个受了弹劾就要退让的小姑娘吧?
太可笑了。萧齐,看看他们这副嘴脸,真让我想吐。几个不入流的言官而已,连大朝会都没资格凑进来的身份,被他们顶上的师长推出来当枪使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