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忙完,一回头看到花落月,她才停下来。
“不舒服?”李助理的声音都本能地放得柔和。
“没有……”花落月摇了摇头。
李助理推了别的工作,这一天唯一的任务就是陪着花落月等花母的手术做完。
签完最后一份同意书,两人就在手术室的外面坐下。
花落月怀里的花都没来得及放下,直到坐下来才意识到这一点。
“很紧张吗?”李助理没话找话跟花落月聊天,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肯定多少有一点。”花落月苦笑了一下。
不管她跟周围的人说过多少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们的表现都让她恍惚觉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随母亲而去了。
但那也是好意的担忧,她无法驳斥。
顺着她们的担忧往下想,如果花母真的不在了,她大概真的会觉得不习惯吧。
不用再总是到医院报道,不用时常闻到那股独特的消毒水的气味,不用面对别人怜悯同情的眼神……
也不用再买花、回忆过去、看着一个永远不会醒过来的人。
她可以彻底摆脱属于原主的、一生之中最沉重的负面过往,真正意义上开始属于自己的新人生。
单纯从理性的角度来说,这并不是坏事。
甚至恰恰相反。
所以花落月没有任何会为此紧张惶恐痛彻心扉的理由。
但李助理起身去买了一杯热牛奶,递给花落月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手看,说:“你好像一直在发抖。”
花落月愣了一下,跟着低头看自己的手,只看到被无意识地揪掉几片花瓣的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