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某一天,郁父看见妻子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抽屉,拧开药瓶,熟练地往嘴里塞药。
只是调节情绪的药物,郁夫人还没到想自杀的那一步,但或许就差那么一点。
就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郁夫人拿着离婚协议书坐在他面前,机械地拿起桌上的笔叫他签字。
那时候他抬头看向妻子,才第一次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憔悴。
他惊觉,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妻子上次对自己笑是什么时候了。
离婚的事他于心有愧,并没有异议,签下了名字之后才想起楼下的女儿,问妻子:“折枝怎么办呢?”
妻子没有回答,拿过离婚协议书之后,眼底才现出几分神采。
“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孩子。”她最后才说道,“但一开始也不是我想要她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说她看到那个孩子就觉得愧疚又痛苦。
她说早知道就不要让那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说她不配做一个母亲,她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又懦弱的人,但她也无法强迫自己去爱那个孩子。
……
站在这栋房子里,看到一切与丈夫相关的人或物——包括自己的女儿,她就会觉得无法呼吸。
郁父找不到任何话去挽留她或者安慰她,只能目送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家门。
他同样不知道该怎样跟女儿解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