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郁折枝长大之后,郁父才跟她谈起其中的内情。
但这并没有让郁折枝释然。
“我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些事。”郁父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嘴上不说,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包括郁家……”
他停顿了片刻,神色愈发的黯然。
“小时候她的愿望其实是做科学家,但是郁家搞得一团糟,她就觉得是自己的责任,从中学开始就没有再考虑过别的职业方向。”
有天赋未必就有多喜欢,郁父还记得在郁折枝二十岁的时候又提起这个话题,他都想要选择放弃自家的百年基业,也不想女儿那么辛苦,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郁折枝脱口而出的不是「我喜欢」、「我想要」,而是「我不能做像我妈那样的人」。
她为母亲不负责任地逃跑感到羞耻。
但究其根本,还是她为自己被母亲毫不犹豫地抛弃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她能接受母亲不爱她的事实,却坚决不承认自己需要并且渴望那份爱。
时至今日,郁折枝用事实表明她一个人确实能过得很好,并且轻易地跻身进「成功人士」的行列里,靠自己的能力赢来现在的名望与地位。
郁父却仍然时常为此感到忧虑。
他对花落月说:“折枝很多时候都不太会表达,但她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如果日后她有什么让你失望的事,希望你不要轻易地放弃她。”
这样的郑重已经远远超过了唠家常的范畴。
花落月愣了许久,面对着郁父恳切的神色,点不动一下头,也说不出一个「好」字。
她怕这话一旦应下来,有些东西就会不受控制地拐到未知的方向上去。
但她又无法直接跟郁父说,他应该拜托的人并不是她——正确的那个人应该在几年后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