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折枝回过神来,想着或许这也是她的偏见。
光从那些纸面上的资料,还有他人叙述的往事之中,花落月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多么优秀的母亲,反而有些刻薄冷漠,控制欲极强,同时却也有些欺软怕硬,更热衷于在女儿面前摆权威者的架子。
典型的传统封建大家长。
女儿养成那样怯懦孤僻的性子,与她绝脱不了干系。
光是邻里间看到的一桩桩旧事数出来,她都是要被许多人指责「做父母真好不用考试」的那一类人。
若不是花落月唯一的坚持就是继续母亲的治疗,郁折枝看见资料也得腹诽一句「活该」或者「报应」。
如果不是这次恰好赶上花落月说要去医院看母亲,郁折枝是生不出任何主动来看望她的意愿的。
哪怕做戏也一样。
她对这类不负责任的母亲总是有些反感的。
只是,所谓「死者为大」——虽然还差那么一点,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这么个理。
郁折枝不太能理解花落月对母亲的依恋。
——这算什么?斯德哥尔摩吗?
但在花落月的坚持之前,她也不会说出什么扫兴的话来。
她以为花落月要跟昏迷的母亲说些什么,至少说说近况。但花落月只是比她站得近了一些,却同样的沉默。
站了十来分钟,护士走进来的时候,花落月才跟她道谢,说了些「辛苦了」之类的话。
然后便是转身看向郁折枝,朝她投去一些疑问的目光。
郁折枝反应了一下,才猜到她大概是想问自己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话或者要做的事。
往日不闻不问,突然之间却跑来医院看望昏迷的病人,总该是有一些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