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倾夭面无表情地干了剩下的药,扫了眼幕顶,她天生不耐热,天气转到了盛夏后愈发的炎热,她的心情也愈发恶劣。加上顾明霁雷打不动的性子,软硬不吃,让她有脾气亦没处使,更加郁闷。
经由多日督促苦练,顾明霁的修为从练气三层晋阶到了练气四层,但仅低阶的一小层并未能带来多大改变,走完了两遍入门剑招已是大汗淋漓。捂了面具的脸上热气散不去,汗液积在里头让皮肉酸爽得难受。他伸手碰了把面具,随即想到自己并非独自一人,立马把手压下。
这点动静自然逃不过俞倾夭的眼睛,待十遍剑招全部走完,她招手让他过来:“觉得难受为何不说?”
顾明霁犹豫了下,收起木剑。少年身量如青松,碎发沾在了前额,汗水顺着清晰的下颚线,滑落到敏感的喉结上,明显地滚动后滑落进领口。黑衫紧贴,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似乎要比盛夏更加灼人。
“没有难受。”他说着,先用衣袖垫着拭干了汗液,才把木剑原封不动放回桌上。
“那就再来十遍入门剑招。”俞倾夭眯着眼不悦道。
顾明霁没半点犹豫,再次拾起木剑向外走去。
“回来!”
顾明霁立刻停下脚步,识海里的声音戏谑道:[她在戏弄你,你还照做,真是个呆子!]
顾明霁疑惑地回头,发现俞倾夭正用凤眸瞪着他,平日无甚波动的眉眼似隐隐有怒火在烧。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乖乖道歉。
俞倾夭憋了口气,她是第一次遇上像顾明霁这样的人,像块木头与世隔绝,但偶尔又会出人意表,让人全然捉摸不透。别扭了片刻,她强装镇定地侧眸:“先前的要求,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