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了下遥控, 将窗帘拉上。正方形的阳光逐渐收缩,室内很快归于昏暗, 他踢了踢脚下“服侍”着他的人,说:“我不想做了。”
“怎么了?”那人茫然地抬头,行为被突然中止使他看起来很可怜。
“我要去接一个人。”湛云青轻轻笑了声,点了一支烟衔在嘴里, 轻飘飘地说:“帮我穿衣服。”
那人当然不敢多说什么,替湛云青将衣服都穿好, 将头发也梳理好。湛云青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你跟我一起。”
“去哪?”
“中心医院。”湛云青掸了掸烟灰,微微弯起眼睛。
他曾经设想过许多种报复白阮的手段, 不乏残忍的血腥的凌虐的, 但白阮那句话让他的恨意变得不再纯粹了, 又或者是那一把错了位置的刀错误地发泄了他的恨意,使得他认识到他必然不可能再想设想中he的那样,从□□上摧毁白阮。
因为那样不够。
白阮不是爱他爱得可以为他的自由去死吗?红灯亮起,湛云青踩下刹车,望着澄澈明净的天空,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那还有什么比踩碎他的心更令人痛快的事情?
中心医院门口,白阮几乎抱不住手里的花束。怀中挤挤攘攘的花朵让他看不清脚下的路,他慢慢地往前走去,边应付着记者的提问,露出完美的不失分寸的笑容。
直到路边出现一辆墨绿色的阿斯顿马丁,他目光一顿,笑意渐渐深了,向着那边小跑而去,抽出手向镜头挥了挥,白色的纱布在半空晃动,十分惹眼。
“是谁来了,他怎么突然笑得那么开心?”记者把相机从眼前移开。他从那次伤人案时就开始关注白阮,这次也是第一个赶来抢在最前方的,他打开方才的相片,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完美!”
图片构图完美,青年仿佛枝头上盛开的白玉兰,灿烂、明快,手上的纱布衬托得他手指更加细长漂亮,令人看了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