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忽然一轻,原来是席舟把弓接过去放回弓架了。接着他在他身边半蹲下,随手拉过一个坐垫,“先歇会儿。”

温随垂眸看了眼席舟,又抬头望向箭靶,而后是地面那支箭。

脊背火辣辣的,可实际并没什么东西在鞭笞他,也没什么人在追杀他,但那种梦魇般的幻觉却在脑海挥之不去。

温随没坐下,反而朝箭道走去。

他不确定自己身体有没有在摇晃,只有极力克服那种耳鸣和眩晕,借由拾箭的动作,让自己迅速调整。

“坐吧,”等他回来,席舟拍了拍对面的垫子。

温随将捡起的箭支插回箭囊,就地坐下。

“你的姿势和感觉是对的,只是目前身体素质跟不上你的意识,但就新手而言已经很棒了。”

不愧是当教练的,这么一支箭还不忘点评加鼓励。

温随心道,但“身体素质跟不上意识”这话的确不假,只是多年积攒的苦功除却一点记忆外什么都没剩,不甘心是肯定的。

而这种感觉,在心里明白和被实际印证又是两回事,就好像前一刻他还狂妄自大地热血着,下一刻却被兜头一盆凉水彻底淋透,温随终于看清如今软弱的自己和当下迷失的现实。

他冷哼一声,“脱靶便是脱靶,不必找理由。”

“……”席舟哑然失笑,“你这孩子,还挺倔。”

温随皱眉,席舟却说“等我一下”,然后起身走了。

温随不知他去做什么,也没兴趣知道,冷静过后,他暗自复盘刚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