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院子门口,甘玲下车,院子有一道狭小的木门,门上挂着一只锁。
然而这只锁只是虚虚挂着,她稍微一拽就扽开了,拎着锁,用手腕顶开木●获取更多资源+vx:15080769776●门,露出一片充满荒草的院子。
荒草后,两间土房,塌了一半。
那间还安静矗立着的土房里,一条小小的倒炕,也就是不挨着窗户的那种,一条长长的红木柜,上面摆着郑宁宁的遗像。
窗户似乎很久没有擦过,玻璃雾蒙蒙一片,我站在窗外,甘玲不知道从哪里抄起一把生锈的镰刀,刷刷刷,刷刷刷,把院子里的草砍平一片,扔在角落。
院子里没有自来水管,只有一口压水井,铁锈斑驳,旁边一口胶皮桶,湿淋淋地摆着。
甘玲从桶里浇了一瓢水在井上,然后吭哧吭哧压了两桶水上来,把水泼在手上,极为粗鲁地洗了把脸。
井边还有一个塑料盒子,里面放着应该是三块五一块的洗衣皂。甘玲的手在上面抹了抹,随意地搓了搓,抹在汗湿的脖子上,又泼了几瓢水,衣服领口湿得一塌糊涂。
似乎还嫌不过瘾,她扯起了卫衣下摆,我急忙转身,拉开了土房的门钻进去,看见一团倒塌的土砖压着一条破旧的柜子,一扇门通向完好的屋子,推门进去,土炕上横着一条极旧极破的被子,叠得非常齐整。
再回过头,透过朦胧的窗户我看见甘玲已经脱去了卫衣扔进了桶里搓洗了,晾在一条简陋的铁绳上滴水。
我这才发现甘玲虽然很瘦,身上却有一条条分明的肌肉,像是有健身的习惯,手臂和腹肌的线条格外流畅。
甘玲忽然抄起水桶,哗啦一下泼在玻璃上,把我的视线泼得一片模糊。
很快,她推门进来,把郑宁宁的遗照扣在柜子上。
我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那张遗照,郑宁宁葬礼上,我跪下,棺材前面就放着这一张,黑白色看不出背景,郑宁宁年少懵懂的一张脸定格在那里。
“我离开能县以前,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七年了,塌了一半,这半边还能住。”
女人上身穿着运动内衣,露着半截腰,我下意识收腹藏住了小肚子。
“你说我死了,不,我活着。”甘玲侧身靠在炕沿,伸开两条腿,低头看着鞋尖,双手依然插兜,湿淋淋的头发散落在肩头。
“还想知道什么?”
对方挑起眉毛,仿佛我是个什么无理取闹的人一样,口罩的一条绳在裤兜里冒出一头,甘玲用手指勾来勾去,我诡异地想起了路今时。
我决定和我的前男友路今时分手时,对方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用大脚趾抠二脚趾,双手插在兜里好像这样会显得像花泽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