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住程锦朝的胳膊，她几次三番动了心思，拽到身侧来，打算就此毁约，自己拿走碎片，还不让明尘拿到开天圣书。

内府灵力运转，新来的碎片还未炼化，懵懂地留在那里，仿佛被大人抛弃的孩童似的。

程锦朝就沉沉地躺着，毫无戒备，身上血痕累累，像是已经死了，胸口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但也仅此而已，唇色苍白，双目紧闭，手指硬邦邦地蜷缩着，像是抓着什么东西。

她也无法替她运功，内府中，明尘占着三分地界。

双修？明尘驯化了她的妹妹，用自己的灵力当狗链子似的栓在这里，警惕着外人的诱骗。

把程锦朝拖在身边，她沉思片刻。

天早已黑了，此刻连星辰和月亮都齐齐隐藏在一片凄冷的黑色阵风中，街上灯火阑珊，打更人靠在墙边打盹，守城的军士依旧站在城墙上，却也忍不住倦意，城墙下有一群值守的军士围着说闲话，断断续续地传来一阵阵空洞的笑声。

唐若靠着窗户沉默片时，身边的程锦朝呼吸声断断续续。

她轻叹一口气，揉着眼角，屈身将程锦朝揽在臂弯。

“这是你选的道。”她低声道。

怀中的程锦朝并无知觉，低眉顺眼。

城主府门口，值夜的军士正在打盹，在换岗的时候，新来的军士忽然道：“你看那里，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同伴道：“你一定是看错了，刚刚那里还什么都没有。”

“我真的看见了，不信你瞧。”军士推推同伴，二人一起看去，不由得愣住了。一个军士立即飞奔而去：“是个女子，身上都是血，我看在这里，你快禀报回去！”

唐若静默地闪过，消失在曲折的小巷中。

霜云从城外回来，夜黑，她并不贸然行进，只简单勘测了四周的地形与路线便折返。回到城主府，便听说了有个伤重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城主府门口，身上的伤口太可怕了！霜云的医者秉性便来了：“我去看看。”

夜深了，扶柒想起自己曾向宗门禀报过，三日内不传信，则派弟子来。接替自己的弟子是定农，境界不如她，千万别出来找她，免得自己也迷了路。这竜州的森林可太多了，曲折回环，她很是同情身边的九九，道：“我真是没用，也连累了你，一路走来也累了，你快休息吧，我值夜便是。”

古蛟王像是带孩子般带着扶柒转了好几圈，看见扶柒这时候也是好脾气，不由得要逗一逗她，笑道：“姐姐，这森林里好多妖怪，可跟着你走，反而没有见到几个，你可真厉害。”

心里暗道，当然是自己打过招呼并命令过了。

扶柒认真道：“我还没有这样强大的威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