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做好了准备,要早点去承受犯错的代价了。她得把碎片给狐王。
给自己的族群一个交代,给自己的身份一个结果。
于是催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将碎片给你?给了你,我正好出去寻霜云去。”
唐若仍然在听人的墙根,直到脚步声再次响起,霜云离开了客栈,唐若才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霜云不在,唐若再次用灵力将门窗封闭,将被褥卷起,坐在床上打坐。
程锦朝在她对面坐定,看着早早闭上双眼的唐若,沉默地将这幅面容记下了。
仔细端详,自己和唐若有极大的相似之处。
仿佛是两张出自同一个画家的不同风格的画作,细看能看出许多同根同源的东西。
唐若忽然道:“若是后悔,还有自由的机会。”
她闭上了眼睛,专心潜入内府,唤起了那久久未曾听使唤的血色灵力。
唐若曾经扯它出去,程锦朝却无论如何不肯松开,死死僵持。
她还记得那时她和明尘各占一边,奋力地扯着中间的程锦朝。是什么阻拦了明尘?是道么?非得到了最后的决战时刻才能对彼此动手?
大道之争,箭在弦上,众人都被推搡着前行。
血色灵力在内府中沉沉起来,陡然要被推向它想去的地方,竟有些不适,半晌未能催动,反而是作壁上观的金色灵力不安起来,围绕着血色灵力盘旋。
这两个老对头本该在内府中打起架来,而此刻血色灵力似乎还在迟疑着要不要遵从主人的意愿出去,没有和金色灵力对抗,金色灵力便大胆蔓延开来,肆意舒张,侵占着那些原本属于血色灵力的地方。
金色灵力的运转使得程锦朝的打坐成了修炼,吐纳循环,灵力不断壮大。
血色灵力终于磨蹭够了,徐徐伸向体外。
金色灵力见缝插针,挑着血色灵力腾出的空位,即便本身力量不够,扯着自身拉得极薄极细也要侵占过去。
露出了金色灵力中的一抹淡淡的蓝。
明尘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玉简攥不住,一下子跌落在地,手指微抖,撞散了桌上长明的灯。
四周无人,只听得当啷一声,明尘忽然就地打坐,运转起灵力来,牵动内府中微微波动的金色灵力一同盘旋吐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