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紧接着沉声道:“我记得我才来山上的时候,教化长老告诉我们,修真即是道心,道心即是力量。然而找寻道心又是何等不容易,虽然大家的目标都是降妖除魔,可难免有人走错了路,行差踏错,找寻道心的路上,都没有经验,自然要看看亲朋好友走的什么路,也去效仿,去尝试,最后发现不适合自己,再绕回原点。我想,正是因为修真走过弯路,才愈发坚定知道什么是对的……”
“知道了。”执教长老挥挥手,松开压在地上的生虎与小远。
程锦朝一瞥,生虎皱着眉头走过来,两人正要说话,就被一把扯开。
四人被分别审问了一番。
程锦朝是那位执教长老亲自审问的。
执教长老本是长老中替代宗主做决定的那位,然而她似乎和现在的宗主有些理念上的不合,于是始终都在山上闭关,偶尔这里培育修真的苗子。
也正是因为宗主生病,执教长老撒手不管,长老中主事人就成了年轻的定平。
执教长老本是另一位宗主人选,然而她推辞不受,甚至谁在她面前说什么宗主不宗主的,就要被打飞出去,久而久之,也没多少人再提。
而这位执教长老,和明尘一样,是位大能的尊者。
天衡宗四尊者,明尘在外,其余三位都在闭关,至于怎么个闭关,在哪里,要多久,都不得而知,虚虚实实,没人知道真实的情报。
程锦朝并不知面前这人的厉害,若她知道面前是位尊者,一定会吓出原形,抖落一身的狐狸毛逃之夭夭。
因着不知道,所以不卑不亢端坐,一条石案后,那位执教长老一丝不苟地提笔记录,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拉家常:“我听他们说了,你是后来劝架的,为什么来了?”
“既然人说,我替明尘尊者拉拢人心,我就要来自证清白。”
“清白也得明尘证,你是个什么东西?”
语气极其难听,程锦朝竖起耳朵,在这若有若无的威压中,不安地抠着手指,才叹息道:“我是突然来,受了明尘尊者垂怜,给我侍剑弟子的殊荣。我想跟随她,帮到她。我不想为她添麻烦。我信她不做什么收拢人心的事。”
说来说去,不过是“我信”。
执教长老一抬眼,就知道她是个妖怪。到了这个修为,不会看不出一只两条尾巴的狐狸。若是程锦朝多出两条尾巴来,或许还能瞒过她。她素来像众多修真者一样厌恶妖怪,可想到自己看出来的,最恨妖怪的明尘不会看不出,猜测明尘或许有什么安排,竟然也没点破,冷笑道:“你倒是为她着想。”
再怎么迟钝也听得出其中的锐利,何况程锦朝并不迟钝,稍加思索,诚恳道:“其实,若是说所谓拉帮结派的行为,我是有的。被人这样说,我也可以认。我教了生虎和跃海入门心诀。与尊者说过,以为是仙缘所致,并没有过分在意。我心中也在想公平二字,然而想不通,不如顺其自然。我想,一般人不会为了自证清高,便故意舍去该得到的地位,若明尘尊者真的是和宗主之位有缘,那么她就该去得到,不应该怕人说,才故意不和人来往证明自己没那份心,这实在太虚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