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朝心里,自己和天衡宗之间有不可跨越的距离,她身为妖,被明尘尊者选中,来跟随外门修炼。宗派如何,与她关系不大,可她向来都是爱管闲事爱帮别人的,所以牵扯进来,但遇到关键问题,她心里就偏向于站在尊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即便是站在凡俗世界的角度,即便是支持明尘,这样大张旗鼓地和人打架……
她又叹了口气。
外门弟子都是有担当的,在管事师兄来之前,竟然谁都没有逃走,都站在原地互相瞪眼等候发落,又有人垂着头想事情,那高壮少女道:“原来他说的是真的,你真是明尘尊者的弟子,干嘛对我们隐瞒呢!我说呢你那样厉害!你是不是不用参加试炼呀!”
她说这话,倒是没什么恶意的,就是有些闷闷不乐。
程锦朝想了想,摸摸耳垂,低声道:“是尊者的安排,我不是有意隐瞒的。”
她说起这话来,又顶着张楚楚可怜的面孔,伸出手去拉少女的手,安慰似的晃了晃。少女别过眼去,也开开心心拉她的手:“我就知道,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是好人,小远那人就是爱摆威风,整天对我们说,不是定平就是明尘什么的,说得好像非这二人不可了,我要说我努努力,万一下一任宗主是我呢!”
她说得大胆,这边气氛好了些,程锦朝微微笑笑,松开她的手,侧身看生虎和跃海,叮嘱道:“我下来和外门弟子学习,本就是尊者的意思。因为我和大家一样,上山之前都只是普通人,我只是有些粗笨的外家功夫,许多事情都不如你们,还是要从头学习。”
跃海蹙眉道:“小远说,你教我们学剑这些,都是拉拢人心……”
“我要拉拢,早早显明身份不就好了。”
不远处的小远冷哼一声:“不过是你的计策罢了!”
程锦朝直觉上不太喜欢这个小远:“你是什么?要我用计策对付你?明光在这里倒还罢了,至少他和我,都是侍剑弟子,要比也是我和他比,你是谁呢?我站在这里,还需要用别的计策和你抢人?再者,修真的事,怎么成了拉拢人心,攀附强者?是你心里都想这些事,看别人做什么都是攀附,是计策,是欺负,还要仗着声音大就以为能要挟我,我能来这里学习,名正言顺,就是宗主站在这儿,理也是那个理。你这般胡搅蛮缠,不过是给明光抹黑,给定平长老抹黑,往大了说,不过是羞辱天衡宗的威名罢了!”
她一连串说完,似乎也是没想到自己能掷地有声地扬声说出这么一番话,末了又冷笑道:“退三十万步说,即便是我在这里笼络人心又如何呢?我不是明尘尊者,你不是定平长老,大家都不是瞎子。若是明尘尊者不是个值得追随的大能,我在这里说破了天也无济于事,大家自然知道该跟随谁,而我今天就要说了,如果非要二中选一,那我自然选明尘尊者,因我亲眼见过,亲自受过教诲,我见过尊者破空来斩妖除魔的样子,要捏着我的道心把我杀了,我也不会改变。而你呢,你见过定平长老吗?他值得追随吗?你这样急急切切地为定平长老排除异己,他认识你吗?你所做的,他会夸赞你做得好吗?”
她语速不紧不慢,可一个字也没停下来,仿佛心里一直有这样的话依序存好,只需要在这个时刻释放出来。
话音才落,小远气得面色惨白,正要回驳,管事师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