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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嬷嬷反而释然,“如此也好,主子娘娘与纯惠皇贵妃从潜邸便相知甚深,如今倒是得以团聚了。”

至于能否跟皇帝合葬,她想主子自个儿亦不稀罕,生前都相看两厌了,死后还得日日相对么?那才是对主子的折磨。

容嬷嬷迟疑道:“主子扔崩一走,十二阿哥就得守孝三年,诺敏姑娘那头……”

郁宛笑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诺敏对永璂总是一心一意的。”

何况虽没行昏礼,圣旨都颁下了,博尔济吉特那边还能反悔不成?

容嬷嬷叹道:“奴婢也只剩这件心事,多早晚十二阿哥成了家,奴婢也能去陪伴主子。”

郁宛忙道:“那可不成,您毕竟是长辈,得看着永璂生儿育女,还有孙子,重孙子,您也知道这世道孩子多难将养,看看五阿哥八阿哥,您还能放得心么?”

容嬷嬷被她逗乐了,“看来奴婢总是个受罪的命。”

到底打消了轻生之念,十二阿哥没人照顾是不成的,也只能她代替主子活下去了——原来死亡才是最容易的事,主子泉下有知,也会默默庇护她罢?

因着葬礼所用之物多与平时不同,皇家的规制也比民间繁复,郁宛纵有银钱,那些大件还是得从内务府调令。

也不知内务府是装死惯了还是怎么着的,连她的话都不怎么管用了,郁宛就琢磨着难道还是请皇贵妃出山?可若魏佳氏打定主意一问摇头三不知,郁宛也没法将她从病床上架出来。

好在白梅还是及时送来对牌,说是她家娘娘病得神昏气丧,一切殓葬事宜只能托赖贵妃照料。

郁宛不管魏佳氏是真病还是假病,总之她肯放行就还算有点良知,郁宛立刻吩咐开了府库,先把里头的麻布都搬出来,给永和宫上下都赶制了一套孝衣,皇帝是让永璂跟诺敏穿孝,可也没规定不许旁人穿孝,她偏要钻这个语言漏洞。

除此之外,留守京中的皇阿哥们也都纷纷前来吊唁,五阿哥更是亲自承担“摔瓦盆”的重任,这是自认为那拉氏的长子了——永珹自然不敢前来,他跟嫡母的交情没那么深,且出继一事到底让他有些畏首畏尾,不必要再得罪皇帝。

郁宛也无心理会,世事凉薄向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拉氏就很希望风光大葬么?不过世人的基准如此,郁宛也想保住那拉氏逝世后的最后一分颜面罢了。

有这些皇阿哥们充数,其实也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