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戴佳氏晋封,妃位上一下子有了六个,难免给人以头重脚轻之感。那拉氏便委婉地暗示皇帝,是否贵妃可以再多添一位。
她心里想的是提拔愉妃或豫妃,一个是从潜邸过来,多少有些同袍之谊,至于后者则纯粹是她私心了——让郁宛占着,总比庆妃舒妃那些人强,再者也能同令贵妃分庭抗礼。
郁宛倒是没想这么快晋封,也不打算跟魏佳氏打擂台,她理想中的养老生活是细水长流似的,既不想当了出头椽子被人算计,该有的福利待遇也一分都不能少。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微微窃喜,她计划等皇帝来问话时再礼节性地谦辞,如此既能保住颜面,也能向他求个保证——再过五年、或者十年许她个贵妃之位。
原身是到妃位就封顶了,可她这辈子获得的宠爱不可同日而语,何况生了个阿木尔,至少阿木尔出阁之前得有个身份高贵的额娘吧?
可她万万没想到皇帝提都没提起此事,反而笑道:“皇后当真是糊涂了,一位贵妃都闹得不可开交,她竟还想再添一位。”
愉妃皇帝是从来没考虑过,虽然永琪是立了功,可他并不想母以子贵给予额外的奖赏,那样反而会让愉妃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欣赏永琪的纯挚,却不愿这些世俗化的东西来玷污他们的父子之情。
至于宛儿,毕竟资历是浅了些,皇帝虽偶有考虑,却觉得不是时候,何况太后的态度也是问题,幸而如今有个容嫔占去全副心神,若霎眼给宛儿封贵妃,怕是慈宁宫又得调转枪口了。
可随即注意到郁宛神色,乾隆诧异道:“你很失望?”
“没有。”郁宛默默地咽了口酸水,连谦虚的话都不让她说,好歹给她个装逼的机会呀。
乾隆目光一动,转念说起回部今年进贡的事来,听闻阿里和卓搜罗了各色佳人,要来宫中给容嫔作伴,他觉得皇后所言有理,如今宫里的高位主子太多,低位者反倒寥寥,是该挑几个充实后宫,若个个都如容嫔那般殊色,该是何等幸事?
郁宛听得心里咕嘟咕嘟冒酸泡儿,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她当真以为皇帝是不爱吃嫩草的老牛呢,如今看来,哪有不爱新鲜的?便是对容嫔的真心都有限,还想着多多益善。
乾隆就看到她脸上冒出一层一层青气,到最后跟结了霜的冻柿子一般,这才哈哈大笑拉着她的手道:“吓坏了?”
郁宛没缓过来,她看不出这事有什么好玩笑的。
乾隆将她的柔荑包覆在掌心里,这回换了温柔些的口吻,“放心,朕将来会许你一个贵妃,你对朕总是不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