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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她送的都是绸缎衣料, 若是吃食首饰之类, 只怕已经摔坏了——郁宛如此想着, 对婉嫔道:“看来忻妃并不愿意咱们前去道贺。”

婉嫔点点头,“宁为鸡头, 不做凤尾,虽说晋了位, 却是妃次之末, 万岁爷连册封礼都不给她办,还不如以前嫔位之首的好。”

小钮祜禄氏困惑道:“可她如今不是没法出去么?”

这就是个人追求的问题了,有人重里子,有人好面子,对忻妃而言,这个虚无缥缈的尊位如同衣锦夜行,实在也没什么意思。

婉嫔叹道:“再不济也得为八公主想想,她这样意志消沉, 八公主恐怕愈发惴惴难安。”

本来那孩子在乳母教养下就有些畏畏缩缩, 如今忻嫔毁容暴怒, 八公主的日子难免更不好过。

郁宛听之心生恻隐, 回去后就对阿木尔道, 得闲不妨多去找八公主玩耍——本来宫里就只这几个同龄的姊妹,贵妃的两位格格好歹还有庆妃帮忙照拂,八公主却是一无所有的。

阿木尔虽还不到四岁,却已很能体察人事,一听说就对她八姐同情起来,不过仍有些忐忑,“要是八姐不愿意跟我玩,该怎么办?”

她从出生就被皇阿玛跟额娘带在身边,加之皇阿玛消遣活动又多,走南闯北的,跟兄弟姊妹反而不怎么近,而且她的年岁比起来也太小了些。

郁宛道:“不用太强求,按你自己的意思来就行。”

她始终觉得人跟人之间相处是一个双向的过程,太一厢情愿的好意未必能接受,所以她也只要求阿木尔尽人事听天命,同时也是在向忻妃释放善意的信号——不管大人之间有何恩怨,都不该影响下一代,孩子们毕竟是无辜的。

忻妃不知听懂了没有,总之阿木尔往景阳宫偷跑了几次也没见拦阻,八公主一开始胆怯不肯出来,后来见母妃房门紧闭,并不怎么管她,这才大着胆子响应阿木尔的召唤,两姊妹在庭院里踢毽子——郁宛用孔雀羽毛做的,比寻常的鸡毛毽子更瑰丽灿烂,孔雀当然是先前盛淮山留下的那只,主人遭了罪,这珍物就被留在宫里,郁宛隔三差五过去探望,时不时就拔下几撮毛,或是镶在镜台上当装饰,或是跟花瓣嵌在指甲盖里,便是天然的美甲。

许是她薅便宜的次数太多,孔雀一见了她就吓得伸头缩颈,仿佛见了罗刹女似的。

看着阿木尔外露的个性、惊人的交际能力,郁宛也放下心来,她最担心阿木尔出阁后把自个儿养成个受气包小媳妇,宁可她泼辣些,也比自怨自艾的强,如今瞧着还是不错的——要是能再学着点怎么欺负人就更好了,这点她皇阿玛可谓个中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