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薯还好,这玩意儿不稀奇,宫里人知道吃多了对身子不好,都是浅尝则止。
听说洋芋能当做主食,康熙喜不自胜,大声叫好。可等这股兴头一退去,他就开始犹豫了。
无他,还是因为赋税的考量。
试种的农作物,朝廷肯定在最开始时,无法收取粮食赋税。若是有人钻空子,将所有的地都拿来种上番薯与洋芋,朝廷的赋税就收不上来了。
齐佑的建议也考虑到这点,提出了解决办法。朝廷要事先规定,起初只能种植多少。
康熙深知,一旦有利可图,朝廷的禁令就是一张纸。
而且,土地大多都掌握在地主与权贵手上,寻常百姓没多少地。
百姓造反不成气候,一旦想到若是地主与权贵联手起来,康熙就坐不住了。
考虑来考虑去,康熙最终还是否了齐佑的建议,只在皇庄试着大面积栽种。
齐佑接到康熙的信,苦笑连连。
朝廷太穷了,一年的赋税都损失不起。他早就考虑到了下面的人会如何应对,朝廷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调整,等到第二年大面积耕种,就要照着原来的田地收取赋税。
旗人的人口还是占极少数,大清天下还是以汉人为主。而汉人的地位在旗人之下,说到底,还是满汉矛盾令康熙没了底气。
齐佑只能安慰自己,在皇庄种就种吧,总比康熙完全置之不理的好。
从内务府赚了些银子,秋收过后有了空,齐佑趁着这段时日,抓紧让人修学堂。
这天傍晚,齐佑正从外面回院子,许久未见的萨布素等在那里,他愣了下,笑着问道:“军营那边不忙?”
萨布素一身浓浓的喜气,笑着说道:“忙,怎么不忙。只有件大事,哪怕再忙我也得亲自前来,跟您说一声。”
齐佑上下打量着萨布素,诧异地哦了声,“你来了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进了屋,得高奉上了茶水,萨布素只吃了一口,便迫不及待放下茶碗。
话到嘴边一转,萨布素还是将自己的事情咽了回去,问道:“七阿哥找我何事?”
齐佑说了学堂的事情,“这件事耽搁不得,不管有多少银子,都得先将学堂办起来。顺义那边的学堂开办得还算顺利,我也有了些经验。其他教授本领的先生,到时候可以从顺义那边找。北边严寒艰苦些,就多出些俸禄给他们。识字的先生,得托你从流放过来的犯人中找。”
萨布素一口应了下来,“这是小事,流放来的读书人多得很。他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能来做先生,哪怕不用给俸禄,只要管着他们的吃住,他们就要感恩戴德了。不过七阿哥,我听说今年的庄稼收成不好,也没见您去张家口拉粮食来,他们饭都吃不饱的话,哪有闲心来读书识字啊?”